银幕内外双轨竞合,钳形攻势的自我递回,能一次就看懂《信条》?

情感导师 7996

 添加导师微信MurieL0304

获取更多爱情挽回攻略 婚姻修复技巧 恋爱脱单干货

其实再看20年前《记忆碎片》的开场,弹壳飞回弹匣,四溅血浆收束进迸裂的脑袋,简直是2020年的诺兰逆行回去植入《信条》的前导预告。

而现在后设地回放,当年恍恍惚惚看到这段预示性影像的我们也仿佛审视着反转镜上的弹孔,思忖着“诺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诺兰则玄之又玄地回我们,一切还没发生。

二十年后,我们终于等到了那枚子弹倒回主角手中的枪口,《信条》上映了。

诺兰执迷于设下层层机关来拗折时间,人物总在幢幢迷阵里跋涉、陷溺,用自身的缺憾来证明一切的生成实相。

银幕内外双轨竞合,钳形攻势的自我递回,能一次就看懂《信条》?

《记忆碎片》以逆转画面开场,整部电影也以倒叙的结构溯回杀妻真凶盘根错节的源头;

《盗梦空间》里每层梦境的时间都比上层延展了二十倍长,柯布和茉儿在混沌中度过的五十年在现实生活中甚至不到一秒,终致茉儿的错乱与自杀;

《星际穿越》里时间的相对性下,库珀再度和墨菲重逢时女儿已比自己老。

跟以往诺兰作品有哪些不同?

《信条》以逆转时间为母题,在动作戏上撷取了《记忆碎片》开头录像逆放的奇观性,突破对传统时空穿越画面的想像;在叙事上玩弄《盗梦空间》的梦中梦般反覆嵌套、递回,在折返中不断征调自身;而在对时间的展演上,它继《星际穿越》对第五维度的想像,再次试图形构人类知觉历史之外一种非人的经验世界。

尽管《信条》的情节其实和1962年克里斯·马克左岸新浪潮的科幻短片《堤》相去不甚:

一样是派遣间谍密使做为时空旅人,号召过去和未来合力拯救现在,然而诺兰就是有本事把客厅遥控器都能一键做到的倒转搬进戏院,包装成《致命魔术》里移形换影术般的魔术。

谜底都是普通的,然而你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想要被骗,你就是他把戏甜蜜的共犯。

关于《信条》的负评不约而同地提到约翰·大卫·华盛顿饰演的主角The Protagonist(以下简称阿P)扁平的人设让观众难以共鸣。

一个没有缺憾缠身、没有人性破口的主角简直天理难容。他不像诺兰之前作品里典型的悲剧英雄总在缺憾和负罪感驱动下寻找自身的救赎。

遗憾的缺席劈开了主角和萨特间本该走向的、如蝙蝠侠和小丑因为弑父弑母血债展开的双生链结,也劈开了“我因你而在”这种正邪其实完整了彼此存有的情结。

主角和萨特间异常的轻,轻到他可以面不改色、没有一点情感沾染地亲手救活萨特以便达成拯救世界的终极目标。

然而拯救世界作为最终目标却也是全片最可疑的地方,简直是为了兑现炫炮逆转特效的幌子。主角完全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拯救世界,目标背后动机的苍白于是又回还地劈开了整场救世与观众间的共感键。

所以直至此刻我仍觉得诺兰的处女作《追随》是他最好的作品。《信条》刻意的对话和推动剧情的前半部分虽然和《盗梦空间》有点像,但这部更不考虑好看或者不好看,以至于后半部压迫到,第一遍看这些逆转细节反而有点失色。

但,也因为这部片,我去复习了莫斯科歌剧院胁持事件和贝斯兰医院人质危机的纪录片,我对自己这块的记忆缺失非常吃惊,竟然忘了这么多的死伤,忘了全部过程的戏剧化不输电影,而原来我出生后的世界如此震荡,记忆中绝对不只911事件。

另外,这部片的一个趣味也在于和观众的物理程度的共鸣,让人重新发现、具现化物理之美,对物理理解程度过低和过高都会干扰看电影的乐趣。就好像你没看过《三体》来看《流浪地球》肯定是有点吃力的。

之于导演,诺兰的创作可能也乱度越来越高。

同时,就最现实功利层面而言,《盗梦空间》不只对物理学更是对现实议题与概念的关注,比如说恐怖主义、大监控(怎么不记得《黑暗骑士》系列引起无休止讨论的囚犯困境和电车难题以及左派思想家兴致勃勃的批评和援引)。

在我出生后至今的世界,这些缭绕末世感的时代巨变,以及世界越来越乱的滤镜或觉察。但我关心的不是这层经验,而是在他电影里对这些事件的推进或重整,如何启发了日常?

遗忘,才会增加熵。

在我脑中,突然就闪现了这句话。

然而这样的共鸣逻辑背后值得思考的是,为何我们需要一个情感锚点?

为什么我们必须紧抓着一个银幕替身才能去共感?

又或是,有没有另一种共感的可能?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只能回到剧透中......

当主角阿P被掏空了记忆、过往而作为一个永恒的现在的象征符号,当整部电影作为一场巨大的时间钳形攻势从未来和过去簇拥着他活在分秒必争的当下,《信条》扁平的角色、充斥解释性台词架起的虚构游戏感也将我们反向掷回自身的当下。

那个抵着电影院椅背被密度超载的澎湃音画包夹的两个半小时、那个仿佛回到大考课桌椅前战战兢兢解题的两个半小时、那个即便不是玩家仍乐在看别人直播打电玩般的两个半小时。

无论那是怎样的两个半小时,漫天盖地的媒体炒作和朋友圈跟风的打卡与互动都限制了观看的仪式性:“我知道我在看《信条》,哦哦原来是这样......’”。

它隔空召唤了我们脑海中前一秒发生的事情,进不去银幕我们也还是能在各自的当下各取所需,《信条》于是成了一次对观影的当下自我后设的逼视与展演,而这样的展演更与主角形成一场对当下实境的双轨竞合。

逆行时间的概念

马克斯韦尔·詹金斯在他的思想实验,设想了一种存在后来被称作“马克斯威尔的恶魔”,一开始设想它是一个守在被左右隔开封闭盒子中间的存在,守在一个孔洞中,恶魔自己不会耗费能量,负责判断并分开高低速度(分别导致更高或更低的温度)的气体分子,使两边温度不会均等,逆向回到高秩序的一边冷一边热状态,所以成为热力学二定律的破格。

然而后来从资讯理论的角度考量,认为恶魔的存在仍然符合第二定律。恶魔自己最终会对于“记得哪个气体分子到哪里”记忆体耗尽,当它必须继续工作的时候它得清除这些记忆。

不是它记得时产生了熵,而是遗忘时,才增加了熵。

《信条》里,打算守护时间的逆时者不就是那个恶魔?

假设说,现在一直是现在,则过去和未来如何存在?现在会成为永恒,自时间脱落。

在《记忆碎片》中,活过的痕迹一段段切开,从消失的时点,跳到曾经的片段接上。

这样的时间,与《信条》中的逆时表现,又有什么不同?

找出每一种运动状态、事件结束的端点,在看似注定的终结中介入、叠合上──但加总起来又是描深一段注定的轨迹。那么,回到过去的轨迹为什么不能是顺向划,一定要逆向划?

逆向划除了是比《记忆碎片》更特别的倒叙技巧,除了逆时的艰困为世界常律破格的代价、呼应热力学时间箭的逆行之外,以及呼应热力学第二定律之外,到底能贴合怎么样的核心?

另外,若主角守住逆转时间的门,成为了分配过去、未来事件的马克斯威尔的恶魔,如果使未来的自己又创造了一个过去,伦理抉择是否是,要选择哪里当开始?

那个更有序的初始状态是未来还是过去?在过去创造更多过去的杂芜是否就会让它成为一种无序而该是未来的流向?

同时,这不就是把未来的位阶提升到另一种更有序的过去吗?那说要守护过去是为过去、未来是为未来的守护者,到底在为哪一边努力?

当之于个体开始就是结束的大小悖论如此明显,却几乎没有质疑这种生存样态到底是什么样。

比如,守护者想要拯救世界于破坏世界之始与终、抹除一切存在的更高维度末日,但却以一种没有开始和结束的生存方式,去保留世界的始与终,这是这场救援最大的悖论。

如何在这无法有自我超越的世界,用不眷恋每一刻的无意义来回,去眷恋地守护这个有始有终、每个存在都有份量、每个活人都有存在意义的世界?

在电影中没有交集的个体、各自生活的世界,原本都是完整而孤立。但就像回到那一天船上打破的玻璃,之后的洒水、挤防晒乳、跳海的行动,串起了这些破碎、走向绝望的人的集合,在未来愈碎裂、愈无序,未来人仍近乎激情地盈满并传递爱与信任,回到完整但无爱的过去。

如果到最后,无论顺熵或逆熵,都已经不能再追问能不能超越也因此无法讨论落定重力存不存在、正与反不断交错、撞击、流动等等。

你网罗自己,让自己变成未来的自己,从“每个人活着都是有意义”的不杀人,到成了果决的清除者;创立了信条,或许也影响了背叛信条者出现,以为撑开每一个时间差、支起待补足的细节,其实都是关闭、弭平这些本来就会顺遂的事;

你在未来给予英雄机会然后在过去让他殒落,你以为破格掌握这种守恒,其实就是这种守恒的律则本身。

那到底这一切算什么?

不执着任何立场,因为善也是一种排挤。所以在我们的眼中看起来,律则是你,背叛是你,恶人是你;反过来,你的眼中看起来,意义到底是什么?如何转译、降维让我们知晓?又如何,消失在不断膨胀而无从想象的尺规中?

因此在我们谈论时,自语言内部,时间的思维被传递,在语言的流动里产生意义。

但同时谈论时间问题,问题就会错综复杂。若我们试着洞穿现象却无法,而影像,作为另一种语言,是否可以作为一种棱镜,让我们试着处理时间现象的可能性?

本我和自我、昨天和明天的概念

再进一步说,连主角都作为一个用完即丢的功能性角色,更引导着我们去关注整部的机制与结构,即主角阿P招募尼尔来延揽过去的自己加入未来的自己创立的组织 。

它将《记忆碎片》里“我”的概念即是自己的杀妻真凶。

这种自我共犯结构转向更积极的意义在于“我”即是自我意义的创造者,这个体系如何自我完备地赋予我们生存的主体性。

主角的扁平,主角的去脉络化、去坐标化,甚至没有名字能指示都更贴合了他作为一个通用模型、一个范本式的要求,将对整个世代空前浩劫的救世任务转化为对个体内部辩证关系的隐喻。

《信条》便是科幻版今敏的《千年女优》:生生世世,我追寻的是我自己,你终于发现那个经手、修改你命运的一直都是你自己,一个未来的、全知的、神般的理想自我,从叙事的上空凝视着你,而你只是多重过去里一则开放的索引,未来还会一直来,而你只能、也终将成为你自己。

所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这种关联?

“哪里”是个问题,“开始”更是。

所以《信条》又是一部这样的诺兰作品:讨厌的人之所以讨厌的部份,人们大都承认;喜欢的人,彼此却拥有不一样的喜欢。

讨厌的,会是人生智慧那种的浅薄,但绝不是智力的;是人情上的淡薄,但总是时代思潮的锚定;是剧构上的蹩脚、漏洞,但绝对有那孤掷又偏执对不可描述难以建构的意念之完整呈现;可能是“创新”上的无效,尤其影像修辞的空洞,但那是动用所有语言夺取势必遭遇的挫败,却能被他包围出来的核心。

整部电影所讲的,只是一个说服“本我”的过程:信念是怎么像光一般闪现,即在轰鸣前让“自我”确定那是远雷的过程──在正反的追索中,无数变异、失败和重复的对敌中的迷宫所取得。

这迷宫发生在一个极其巨大的世界中,整个“世界”的轴心不再是如《盗梦空间》中的箱庭电梯,但一样是一座由红色房间蓝色房间区隔出的国际性宫殿:缓行波音客机的巨大、人与物逆行的神秘、密室广厦海浪沙漠的绚丽;可同时又单薄到近乎可怖:这是一个由“本我”、影子般的主角,以及长腿圣母、信徒伙伴、物理暴君和无知无觉的大众所组成的世界。

“本我”其实不知道“自我”是谁,甚至也无关紧要。

在这里,这些动机与身世成谜的角色,行动果决迅速但同时几乎“无所事事”,富有情感但又严格地,所以近乎淡漠地,遵守着信念,或是一种行动准则。

参加大爆炸行动却像是成为嘉年华般的烟火,作看似无味实际上双关的闲谈,却时常媚眼抛给瞎子看。

而当人与大众、世界逆时而行,差点处于窒息状态中的诸多尝试中,仿佛都为某种魔法和其本身的限制所牵制着,恰像人处于梦境中一般,以为是一种独立的例外状态,却总要被必然趋势的支配,清醒时必然会收束、整合成顺行世界的线性故事。若改变眼前的事态,却无法使一切有丝毫细微的改变。这难道完全是徒劳?

熟悉的陌生人、陌生的熟人在红蓝两色的房间中逆转来去,房间相隔着一片镜像,之于旁观者,反转门一打开有时同时出现顺行逆行的人,有时都空无一人,有时走到没有尽头的过去,有时离开已经结束的未来。“我”听到许多片段的句子或单词,从一个陌生景象转到另一种陌生景象。但“我”却被一道闪光击中,在不可穿透也不该穿透的事态酝酿的漩涡中得到一种模糊的灵感。

最后,我们会回到那一天;

一开始,也已在那一天结束。事实上,这个世界里我们从来没有离开“那一天”──未来、现在和过去完全融合为一。

那时,“他”是在这个“信念”中生存最久的人,而我还不懂得:称之为信念、爱,或者是死亡的。

关于时间开凿的三个角色,“我”没有名字,“他”或许用化名,而另一个男人名字是整个世界的象征。我们的为人和生活,其实令人无从知晓。

豪华的迷宫中,我们生活在此如同监牢,之于广大世界的大众,我们“什么也没做”,其他地方的人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围绕着那一天之外的过去和未来,在哪里呢?

就像我和你约好,明天,我要和昨天的你看这部《信条》。

但“明天”是一句空话,“昨天的你”在任何舆图、定位器上都找不到了。

对“明天”的期望是将一种外于己身的存在投射于己身面前的必须成为的存在,这样支撑时间的重量,或说引力,来自于“将来”。

换言之,预先成为、朝向某处投射的“必须成为”的存在会将存在与自身分离开来。

若说“昨天”流逝,而“我们只能把握现在”,但“现在”如何、又凭什么外溢于时间之流呢?

又,若我跟你说,我已经看过了一遍,又一遍。每次观影结束都像一场梦境的清醒,把事件的碎片经由记忆串整,一不小心就脑补、捏塑成记忆机制中的圆满,而忘了那珍珠畸变形状确切该如何勾勒。于是,我又再看一遍,每次观影都是一种逆行。

在我们的世界,讯息、影像已然习惯在远程传递中压缩,即时地送达另一个时空的人们,这像是电影中“只要有记录留下,都会传递给未来的人”,以及更为强调的, 重点是,未来人有办法回应吗?

每个错误勾勒的圆满珍珠,事实上也在加上时间维度后样态畸变,或在逆行中摸索出它确实的圆满。

重复观影竟也是时空压缩传递讯息的体验,每个缺失的拼图都是“未来”留的空缺讯息。

若是上个礼拜的你、昨天的你和刚才的你,看了《信条》。

你正在经历“他”的死亡,尚不清楚过去影像中死亡的拼图断片,而确定在未来影像中活着,直到在并置悖行的故事世界里下一片拼图出现的未来,拼好“下一刻活着,在上一刻死亡”的讯息。

你得到了这个讯息,反问你,要你回答:死亡,是否断裂在这一刻?背后掩藏的问题是,“昨天的你”是否断裂在那个闪现的现在?

由表及里

再如同子弹从弹孔回到手枪的再吸收的现象。

这围绕出的不是生命的主观性、支配性的样态,而是过程性样态。昨天的你经历他的“死亡”过程,那不是“存在”朝向方向的终结,不是事件之浪的高潮卷起,不是归咎于宿命的悲剧性,而是死亡与生命合为一体的连续过渡。

过去的影像、未来的事件、未来中逆行而来的过去事件、到未来的影像,再老练的观众也要不断重组拼装出电影提供的更小、更大、位阶更高的悖论,那些回忆与未来都正在发生,并无法真正区别、切割。

我们拼装时即事态本身。

这部电影是关于“时间”的特殊体验,不只是拿走、倒置而让时间的顺向观因而显明,而是顺与逆的对抵显露出这种区分如何原先就使表现、讨论、和思考时间的语言受限。

《信条》用整个新视界的进驻,让你质疑“时间”观本身的种种层面、讨论是如何不可行、又如何置疑。电影本身像是《降临》的含义:非线性时间的生命拿着的环形文字,用影像的降临,扭曲我们的视界,以及进一步地探索世界。

然而,纯粹关于豪华的技术实践的电影是否是一种未来?这里的技术更指向电影作为某种技术物、航向未来的辅具。诺兰守护着过去,却像是《信条》中所描述的一切。

事物扩散到未来,而你想要收敛,不过呈现出是其所是的自然波形。

要拿起来,得想的是放下去。要改变的时候,其实是为了延续。

要毁灭的时候,要想的是爱。要夺取的时候,想的是给予。要以一种没有开始和结束的生存方式,去保留世界的始与终。

是否诺兰想要守护电影的过去,要夺取电影的未来?

看完电影后,思考与写作中不断感受到一种时间焦虑:我到底要继续抓住这些第一时间感受的概念,还是回到电影繁复的图样中,梳理并展开所有细节?

事实证明,也原本如此地,我两者都要。我不打算放过,也不让这两者对抵,而是抓住“对抵”这一区间的流变。

原本,看第二遍时,有一种我为什么不赶快写稿而一直享受重看一遍电影的愧疚。明明第一次掌握到我想要的那些概念就够了,再看一遍的私人观影“钳形作战”为了弄清时间线和规则的细节拼图,像是陪诺兰团队一起画好顺逆向图案、概念的花边,变相地找彩蛋。

而找彩蛋这件事,于我而言一直是种倒果为因的观影。

“我想要的是思考,不是斗智啊。”朋友A说。

有人说诺兰这个时间管理大师已经走火入魔,但老实说走火入魔的是你们吧!

时间旅行的感觉取向大于逻辑,你有看《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可以理解到70%、你略懂祖父悖论可以理解到90%。

“观众当下很难把前行逆行分开,让过去的人活在逆行世界就是一种炫技,如果一开始就怀抱着一定藏很多梗那就会坐立难安和头痛,但如果你放松心情享受,诺兰真正厉害的其实是:体感时间不会有两个半小时那么长。”朋友B说。

而他们两位切入或想要的那么不同,却有类似的质疑。

在此时的我也愈想愈觉得,正如电影让我以为有某种我想要的发现,这种发现不过是如电影为这些比拟物理及思想实验的设定服务,那样惊人的贴合,而以为在思考上的攀升,不过是彻底的依附、为诠释而诠释。

如为表浅设定而进行设定,再精巧再复杂都教人失落。

我期待诺兰的作品能够带着观众撑开现实缝隙回到某种上游,去追问和创造并表达出独一无二的概念,却担心不过是一种贴合科学本位的扁平图样。

尤其在我感到“逆熵”设定如此贴合我认为的概念。

另外,当感受这些奢豪而压迫的视觉与听觉,在因为疫情之后很久没有这么多人的大型影厅里,再度想起现代人生活中很少盈满的“此时、此地”,总是被不在此处或且此时的他物、他人的讯息所占据。

远程互动的特性像图像战胜本物、远距离的亲近让近距离成为陌生人,而电影将“远程互动”的特性加入了剧构中关于时间过去未来并置的比拟是“时间近得像什么什么”,而本身观众和电影之间的即近再加乘上去,则成为“世界远得像与我们一样近”的吊诡。

所以当看到电影中未来人取得过去之人求援讯息的朴素──手机语音,谨慎地维持远距感。比不上电影本身华丽而优越的在场,竟造成一种吊诡的情感:把心神托付给银幕,当银幕上人们复古的提醒未来人此刻的需求,得到了华丽的及时救援。

这就像,影像并非让另一处在场偷换或杀死此刻的当前,而是杀死当前为了迂回地让它复活,确保它不会真的被杀死。

“你不觉得诺兰有点厌女吗?《信条》跟《盗梦空间》都是在让女性在雷人。”女性朋友C说。

“就像主角是一种时之圣者,我杀人时就杀人,我救人时就救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家诺兰是乍看人类厌恶的却泛爱拯救人类的救世主,你敢嘴匿?”我说。

我带着嘲笑兼自嘲的口吻讲了这句话。但就像男性“互相问候”的阳刚式笑话,粗暴地打招呼时你想模仿典型阳刚的粗暴,但你知道这份粗暴还是可能伤害你想捍卫的,伤害当下已被抵销的、“你捍卫的可能性”。

这是我每时每日诸多选择的一个小节点,选择不选择它,我又会如何呢?

为什么伤害?或许因感到受伤。预设要看两遍以上的电影让人有种受虐、不甘心的心情。

但不甘心的结果,只是继续帮自己和它找理由,沉没成本。

这些精巧是否完全只是要人们弄清细节逻辑及如何贴合物理思想实验的表浅规则,而这些规则本身就足够复杂,甚至也没有、不适合有超越的空间了?

如果有,就不属于这部电影了。没有我要的贯穿,只有被迫跟着规则走的缠绕,对规则的理解诠释都会变成规则本身而已。

真的好像那句话,我仍在这里、现在。

我们执迷、争辩、讨论,寻找心中的诺兰或不得。我们主观的时间、被分化的各自区块,却仍达成一个终极并行或且并悖的“诺兰世界”。

这种电影是要惩罚我们现实已然被压缩、过得太快,要反复折返,才能让观众脑袋和心回来。

我们当然可以重看任何电影,但原本,第一次观影的一次性锁住,黑暗影院交换沉默的默契,在固定区间调度理性感性极大化的观众,带着平等1:1与之搏斗的心情。

遭遇了必须重返、才能看清整个世界自折叠展开的模样的不公平。

这偏偏正是电影本身要诱导我们、将“本我”植入意念的流程:诺兰仿佛扮演着操纵时间者萨特,为将你拖入对抗他的、“本我”觉悟自身是主角的过程。

最后我想说,看第一遍,你仿佛成为了主角阿P;

不断折返回去思考、折返回去看,你成为尼尔;

看的时候很挫折,需要帮忙,你是凯特;

先把详细时间表和规则看完再去看电影,觉得自己很懂,那是萨特。

诺兰的电影嘛,向来如此。

评论列表

头像
2024-03-12 03:03:16

我一闺蜜咨询过,很专业也很靠谱,是一家权威咨询机构

头像
2024-03-03 00:03:10

如果发信息,对方就是不回复,还不删微信怎么挽回?

 添加导师微信MurieL0304

获取更多爱情挽回攻略 婚姻修复技巧 恋爱脱单干货

发表评论 (已有2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