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文学 生命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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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在生命中,在有限的层面之外,生命还有其无限的层面。生命即是渺小,也是无限;生命既是短暂,也是恒久;生命既是脆弱,也是坚实。

爱情,追逐中的梦想是快乐而痛苦。

爱情文学 生命的回归

目 录

第一章 爱情之河

第二章 彼岸

第三章 决裂

第四章 心弦

第五章 心灵深处

第六章 紫滕花

第七章 生命的回归

第一章 爱情之河

东经116.3°北纬39.5°。

祖国的心脏——北京

陶冶自幼随父母定居北京,在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像一只小舟在广阔无垠的海洋中飘泊起伏不定。过多的坷坎曲折造就了他强烈的自尊心和不甘平庸的性格,社会的变迁也没能使他的性格从根本改变。

由于受自身能力所限,他在更年轻时没有把握住机遇,虽然在北京受过良好教育,从事比较体面的工作,但多年来由于社会、家庭、自身影响,感情仍是一片荒漠。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陶冶职业高中毕业后没有接受学校的就业分配,家人靠关系把他安置在一家出版社从事文职工作。

他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帮助编辑、记者们打印文稿,复印文件等事务。

汝萍是出版社的负责人,也是一位精明强干的女领导。

出版社是一个文化的群体,高级知识分子很多,在当时,已经算是人才汇萃。

领导尤如父辈一般对年轻的陶冶非常照顾,陶冶也深知领导对自己的信任,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工作,业余时间提高业务知识。二十岁自学高中教材,二十一岁报名参加夜校的学习。工作之余,他喜欢听听音乐,放松自己。

在他接手的文稿中,有不少是表格文件,但由于当时的电脑配置和技术条件所限,制表软件还没有普及。陶冶苦心研究,终于把EXCEL早期表格应用制作软件熟练掌握。

在一次改革开放成果图片展览中,陶冶熟练地把所有参展文件制作了出来,图文并茂。中外参观者对我国改革开放所创造的伟大成就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并对此次展览之行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办公室梁波主任对陶冶充满了期待。闲时,陶冶时常拿着书本在办公室里品读,梁主任看到后,对他说道:“你是学办公自动化的,总不能干一辈子这样的工作,应该好自为知。”

陶冶听后心领神会,回复道:“主任请放心,我正在努力学习完善自己。”

为了能拿到一张高等文凭,在单位立足脚跟,陶冶参加了全国高考补习班,他认为自己很年轻,如果能考上大学,拿到大学文凭,将来再回到出版社就可以是一名人才。

高考落榜,他不气馁,继续参加夜校的学习。几年下来,他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一张自考高等文凭。

为了事业而拼命是陶冶毕生的最高追求。

2003年,陶冶经人介绍,与一位在公司工作的山东姑娘相识了。

这个姑娘就是二十八岁的张菊。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介绍人程玉老师家中认识的。陶冶坐在沙发上,张菊坐在对面的床上。两个人面对面互不说话。程玉看着他们两人,关切地询问道:“你们有什么话可以相互沟通,大家都是为了成家而来的。”

陶冶听了,点了点头。他抬起了半个头,对张姑娘说:“张菊,你在公司做什么工作?”

张菊缓缓地说:“我给公司职工做饭。”

陶冶问道:“工作很辛苦吧?”

“不累,一天只是早晨和中午做饭,平常没什么事。”

“那平常有什么爱好吗?”陶冶接着问道。

“喜欢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张菊回答。

陶冶听了,不再继续往下问了。

这时,张菊反问道:“你老家是哪里的?”

陶冶回答道:“我原籍河北保定农村,以前那里是乡村,但这些年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发展得也不错。楼房、商场、超市在农村的大地上建了起来,我忘不掉我曾经出生的地方,忘不掉那茫茫一片的玉米地,那曾经是我童年的记忆。”

张菊停了一下,关心地问道:“你上班很累吗?”

陶冶说:“不累。”

“噢,那就好。”

张菊接着介绍自己:“我老家山东临沂,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家里还有父亲,姐姐,哥哥。我的哥哥在北京工作,还有个侄子上小学四年级。”

陶冶低着头仔细地听着,然后说道:“还好,在北京还有亲属,真不错。”

这时,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交流了起来,陶冶看着脸蛋圆圆的张菊,张菊也动情地看着陶冶。

这时,程玉对张菊深情地说道:“陶冶家虽然比较穷,但他本人肯努力奋斗,我相信日后你们会过上好生活的!”,接着她又对他们说:“你们尽力去把现在的工作做好,虽然现在赚钱不易,但有了好的收入,才能撑起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们也要学会珍惜现在。”

离开了程玉老师的家,张菊又直接来到了陶冶的家中,与陶冶的父母见了面,晚上,大家一起共进了晚餐。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陶冶总是趁着周末时间去张菊的宿舍看望她,并时常带去一点儿礼物。在公司宿舍里,张菊也早早地为他做好了饭,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个周六的晚上,陶冶来到了她的宿舍。这间宿舍面积不大,房间的一侧,有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台灯、风扇和几本书籍,房间的另一头,放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这时,张菊照例把饭菜端了上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得兴致勃勃。

陶冶突然对张菊说:“昨天中午,办公室梁主任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张菊说:“什么故事,讲给我听。”

陶冶说:“故事很恐怖。”

“你讲吧。”张菊说道。

陶冶想了想,开始回忆起了这个离奇的故事:

“故事大概发生在1995年11月某日的深夜,天气非常寒冷,风也很大,一辆公共汽车缓缓驶出圆明园公交总站,慢慢地停靠在圆明园南门公交车站旁边,这已经是当晚的最后的末班车了。车上有一位年龄偏大的司机和一名年轻的女售票员,车门打开后上来四位乘客,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位年纪老迈的老太太,其中还有一个青年。他们上车后年轻夫妇亲密地坐在司机后方的双排座上,青年和老太太则一前一后的坐在了右侧靠近前门的单排座上。车开动了,向着终点站香山方向开去……

夜色显得更加的沉静,耳边所能听到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路上几乎看不到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因为11月的北京深夜十分地寒冷,更何况是在那么偏僻的路段。

车继续前进着,大概过了两站地,就要到下一站了。大家就听到司机突然大声骂道:“妈的,平时这个时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今天真邪门了。”原来在不远处的车站上有两个黑影向公交车招手。

售票员说:“还是停一下吧!外面天气那么冷,再说我们这也是最后的一辆末班车了。”

这时,车停了下了,上来两个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个人。因为在那两人中间还被架着一个,上车后他们一句话也不说,被架着的那个人更是披头散发一直垂着头。另外两人则穿着清朝官服样子的长袍,而且脸色泛白,大家都被吓坏了,各个神情紧张,只有司机继续开着车向前行驶。

这时只听女售票员说:“大家都不要怕,他们可能是在附近拍古装戏的,大概都喝多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也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位老太太还不断的扭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最后面的三个人,车继续前进着……

大概过了几站地,路上很静,风依旧很大。那对年轻的夫妇在上一站已经下了车,司机和售票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就在这时,那位年迈的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子,并且发了疯似地对着坐在她前面的青年就打,口中还叫骂着说青年偷了她的钱包。

青年急了,站起身对着老太太就喊:“你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血口喷人呢!”

老太太也不说话,用两眼怒瞪着青年,并用左手用力抓着他的上衣领子不放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老太太开口说:“前面就是派出所了,我们到那里去评评理!”

青年急说:“去就去,谁怕谁啊!”

车停下了,老太太抓着青年就下了车。他们看着已经远去的公共汽车,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

青年不奈烦的说:“派出所在哪里啊!”

老太太却说:“我救了你的命啊!”

青年不解的说:“你救了我什么命啊?我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老太太却说:“刚才后上车的三个人不是人,是鬼啊!”

青年不解地说:“你是不是神经病!”说完扭头就要走,老太太说道:“你不相信也可以,让我把话说完啊!”

青年站住身子,老太太接着说:“从他们一上车我就有疑虑,所以我不断回头看他们,说来也巧,可能是因为从窗户吹进的风,让我看到了一切!风把那两个穿着长袍的人下身吹了起来,看到他们根本就没有腿!”

青年瞪着一双大眼吃惊地看着老太太,满脸冒汗,说不出一句话!

老太太说:“愣什么啊!还不赶快报警!”

……

故事讲完了,枕边的张菊不解地问道:“后来呢?”

陶冶接着说:“第二天清晨,人们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发现了一辆横卧的公交车,车内的司机和售票员早已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张菊听后说道:“不可能,这是灵异事件,都这个年代了,谁还相信这些?”

“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陶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答道。

过了一会儿,张菊对他说:“你困了吧,快回去睡觉吧。”

陶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很快起身下床,与张菊告别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第二章 彼 岸

“叮铃叮铃……”,陶冶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将手伸了出来,摸到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六点”,他关掉了闹钟,静静地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然后赶忙起身穿好了衣服,洗濑完毕后,就匆匆挎着背包走出了家门,按惯例在外面简单吃了点儿早点,顺着马路来到了 XX路公交站候车,准备去往单位。

这是 2003 年的一个深秋,马路两侧国槐树上的叶子被凛冽的寒风吹得陆陆续续地掉落了下来,一名环卫工人正在紧张地清扫。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顺利地驶来了,上车后,他对售票员出示了一下月票,然后选择到了后排座位上坐了下来。他把挎包拿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趟公交车上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车很快就到站了,售票员提前报了站名,陶冶下了车,径直走向了出版社。

这时的陶冶已经在印务车间上班了,负责报纸的录入排版工作。

一下班,他回到了家,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他闭目沉思,脑海中尽是张菊的样子。他想,过几天又是周末了,该怎么见面呢?他突然想起来了,最近电影院要放映一部外国电影,何不邀请她前去影院看场电影,也算是约会了吧。

到了晚上,陶冶到了附近的电影院,购买了两张周六下午2点的电影票。随后又返回了家中。

到了周五的晚上,他打电话给了张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她欣然应允。

第二天的下午,两人相约来到了电影院,找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陶冶把随身携带的一瓶饮料递给了张菊,她接过后,也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塞进了陶冶的嘴里。

影院放映的是荷兰恐怖电影《阿姆斯特丹的水鬼》:一条很大的游艇上载着一群学生,当这条船开到一座古旧的桥下时,瞬间一颗披头散发的女人头从桥上倒挂,划过了船艇上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电影放映结束后,两人走出了电影院,来到了一处公园,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这部电影真的很恐怖。”张菊接着又对陶冶说道:“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陶冶点了点头:“是的,我从小就喜欢看刺激的电影。”

张菊听后想了想说:“我记得很多年前,我们村曾发生过这样一起案子:当时我刚刚成年,那天晚上大概 8 点多钟时,我吃完饭出了家门散步时,忽然听到村里美发店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来是她的妹妹突然被人杀害并挖出了心脏!当时天儿很黑,我走近一看,只见店门口溅满了鲜血!在一块破布里有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被扔到了屋外!”

陶冶赶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菊接着说道:“由于当年的条件所限,这起案子至今都没有破。案发后,村里的人议论纷纷,可能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雇佣了职业杀手所杀害!”

陶冶听后感叹道:“这么年轻就死了。凶手太狠毒了!”

张菊也说:“是的,很可怜!”

陶冶忽然问她:“张菊,这个世界有灵魂吗?”

张菊想了想说道:“既然有西天极乐世界,肯定也有人的灵魂存在。”她又补充道:“人死后,虽然肉体消失了,但人的感知即所谓的灵魂就会像烟雾一样飘到他该去的地方。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在他看来,灵魂其实就是脑电波,脑电波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他会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存活。”

走着走着,张菊对陶冶说:“你会驾驶吗?”

陶冶回应道:“不会,我不爱开车。”

张菊对他说:“技不压身,你可以抽时间去驾校考个车本。多学点儿本事不是坏事,万一以后用上了呢?”

陶冶说:“好吧,我听你的。”

张菊又说:“我学过厨师,学过面点,还想学英语。”

陶冶看着她说:“以后社会肯定要发展,这些迟早要学的。”

“你会英语吗?”张菊问道。

“英语我虽然不是太精通,但也略知一些。”陶冶回答说。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湖泊,湖面上停靠有十几条脚踏船。张菊兴奋地对陶冶说:“我们去划船吧。”,陶冶同意。

随后,她兴奋地到售票厅购买了船票。两个人上了一条小木船,在船上,两人兴致勃勃地划着船,他们蹬着脚踏板,随着叶轮的转动,叶轮排水推进着船的前行。陶冶控制着手柄,小船缓慢地前行在湖面上。船与蓝色的碧波连为了一体。划着划着,陶冶本能地向湖面望去,看到碧波湖底有几条鲜艳的鱼儿穿梭游动,多姿多彩的鱼儿欢蹦乱跳,仿佛欢迎他们的到来。

陶冶对张菊说道:“想不到,你对划船很感兴趣。”

张菊回应说:“在我们老家,我小的时候,经常自己下水游泳,捉鱼,山东的风景很美,你看过电影《南方的岸》吗,里面的主人公为了实现小时候的梦想,去了海南岛。将来,我也想去南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忽然一阵微风轻拂过陶冶的脸,他顿时感到荡漾在这蓝色湖面的感觉很是清爽,在这阳光明媚的空气中,他们享受着大自然带给他们的快乐。

划着划着,两个人累了,他们把船停靠在湖水的一边。张菊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可乐递给了陶冶,陶冶接过了可乐拧开盖子,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也许是又渴又累,陶冶喝的速度比较快,很快,一瓶可乐一饮而尽。张菊也给自己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慢慢地喝着。

两个人坐在船上,天空碧蓝,两岸绦柳成荫,上空的燕子成群结队地掠过头顶,湖水清澈见底,伴随着阵阵微风的吹过,湖面不时激起小小的浪花,此时,两人被这美妙的湖光山色所陶醉。天色不早了,两人将船驶到了对岸。

出了公园门后,张菊上前拥抱了陶冶,陶冶感到很突然,却勉强地接受,他也紧紧地拥抱了她。

春暖花开,又一年来到了,为了爱情,陶冶下定了决心,利用业余时间在驾校报了名,开始学习汽车驾驶。

取得驾驶证要通过三关:一是笔试,二是通杆,三是路考。

教材拿到后,陶冶迫不及待地认真学习,并按时参加校内的教学辅导班,课下认真地完成作业。不久,在坚持努力之下,笔试成功通过了!

接下来,就是约车,跟驾校教练学习的过程。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预约好后,陶冶每周都去练车,他也时常把在驾校的情况讲给她听。

一天下午,陶冶跟随教练练习大货车走弯路。一档、二档、三档……陶冶都运用得很自如,拐弯、停车、下坡、刹车等基本技术都比较平稳。

开着开着,坐在副驾驶的教练不由地对他说道:“开得不错,将来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司机。”

陶冶则谦虚地说道:“谢谢,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任何技术都是慢慢练成的。”

就这样,为了爱情,陶冶不知疲倦,一边工作,一边练车。

第二关是通杆考试。

校考这天上午,学员们上了一辆大货车,来到了规定的考试地点。

这时,教练对车上的所有学员继续说道:“今天考试大家一定要正常发挥水平,千万不要紧张,否则大脑一片空白,就通不过了!”

陶冶是第七个参加考试。前面六个人都顺利通过了。

轮到了陶冶,他走入驾驶室,随着教练的指挥,他将车慢慢地开进了考场,到了空旷的场地后,他开始倒车。在倒行的一刹那,陶冶面前忽然闪现出了张菊温柔的笑容,好像在说:“好好考试,等你回来结婚……”

这时,教练突然大吼道:“快碰杆了,你怎么还不打轮啊!”

陶冶猛然听到了教练的声音,随即他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后面离第一支杆已经很近了,他脑子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向右打方向盘,一刹那,货车有惊无险地擦过了第一杆,而货车整体离第一支杆距离仅相差了两公分。

陶冶的脸上瞬时冒起了豆大的汗珠!看到这些,陶冶迅速调整了状态,正确驾驶,才通过了第二杆和第三支杆。

下车后,教练不解地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陶冶无言以对。他静静地回到了车厢上。所有学员考试都通过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教练放心地开车送他们回到了休息区。

这时,陶冶内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可能是因为状态不佳影响了他的心情。之后他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回到了家中,陶冶并没有把这次不愉快的经历讲给张菊,而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过几天,忘记了一切,心情就会变好了。

一个月后,路考就要开始考了,这也是取得驾驶证的最后关闸。

一段时间,陶冶开始努力练车,他暂时忘掉了一些事情,专心投入到这一重要的考试之中。

当天是个星期日,早上六点多,北京天空下起了大雾,雾都茫茫。

陶冶坐上了去往驾校的班车,车窗已经被大雾覆盖住看不到外面,陶冶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时地打盹。

八点半,班车来到了驾校,这天考试的人很多。

九点,教练对所有参考的人解释道,当前面的人考完后,下一个人将自动进入主驾驶室,按照副驾驶座上的考官指示行驶,直至考试完毕。

教练照例把学员们带到了规定道路考点,由学员一个接一个地驾驶车辆按照考官的指令考试。

这时,大雾已慢慢散去,天空逐渐变得晴朗。

陶冶这时的心情也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愉悦起来。他迫切地希望证明自己。

不久,教练暗示了一下陶冶,让他准备。

一会儿,前面的学员下车了,陶冶看到后没有犹豫,快速地跳下车厢,打开前面的车门,进入了驾驶室。并在主驾座上准备了一下,握好了方面盘。

大概一分钟左右,旁边的考官看到他已经准备完毕,就对他说:“到前面第二个路口拐弯,直行1000米后,路边停车。”

陶冶听到指令后,马上脚踩油门启动了汽车,汽车正常向前行驶。车速不快。在通过第一个路口时,他看到了对面的交通指示灯,显示为红灯。陶冶赶忙慢踩刹车。等到绿灯后,他又重新启动油门,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驶。当车来到第二个路口时,他随即变换了档位,由四档转换为二档,这时,汽车慢慢地向右拐弯,进入了一条辅路,这时,他又变换了档位,调为三档,汽车又正常向前行驶。

行驶过程中,他熟练地把档位换成了最高档,汽车平稳地在道路上行驶。行进快到1000米时,陶冶又转换成了低档,并操控汽车在路边稳稳地停住了。

这时,考官往车下查看,看到车轮没有轧到分隔线时,便对陶冶说:“开得不错,你考试通过了。”说完他便把情况记录在了本子上。

这时,忐忑的陶冶打开车门,慢慢地走下了驾驶室,关上车门后,他对天空长出了口气。

第三章 决 裂

当晚,陶冶来到了张菊的住处,他愉快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张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并对陶冶说:“你本事变大了。”

好事多磨,两个人也认识有半年的时间了,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时候,两人商量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日期,到民政局领取结婚证,并约好在XX饭店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结婚仪式。

2004年6月25日晚七点,这天正好是端午节,两家亲属共同来到XX饭店。陶冶、张菊、陶冶的父母和张菊的家人一起围坐在餐桌旁。服务员把菜肴、美酒、清汤等陆陆续续地端到了桌子上。

席间,大家互诉衷肠、谈论正兴,张生(张菊的哥哥)顺手递给了陶冶一支香烟,陶冶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随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抽着抽着,旁边张菊看到了,迅速拿掉了他的烟,并对他说:“你怎么学会了抽烟?”

陶冶不好意思地对她说:“今天是喜事,喝酒抽烟都很正常。”张菊随即对哥哥说:“他从来都不吸烟,以后不要让他养成这个习惯。”

张生听后说道:“男人嘛,这点儿事也很正常。”接着他对陶冶说:“今晚是你们两人的喜事,以后就不要沾染这些习惯了。”

陶冶边吃饭边点头。他即兴夹起了盘中的一块鸭肉,蘸了蘸小碟中的麻酱,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嚼着,嘴不时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张菊看到了他的吃相,用筷子捅了捅他,并悄悄地对他说:“嚼东西时要闭嘴,别发声。”

陶冶看了她一眼,尴尬了起来,心里说:“你管得还挺多。”

张菊幼时就没有母亲了,只剩年迈的父亲。这时,张菊起身,拉着陶冶,共同走向双方父母跟前,向他们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美酒。

此时此时,陶冶心里也明白,张菊对老人非常孝顺。虽然她文化不高,但内心朴实,对家庭也有一定的感情。

宴席结束后,陶冶开着车把张菊接到了家里,至此两人正式开启了新的生活。

婚后,陶冶还是那样敬业的工作,张菊则安心料理家里的事务。

一天傍晚,两个人躺在床上,张菊侧着脸看着陶冶说:“你打不打算要一个孩子?”

陶冶听后,摇了摇头说:“张菊,不瞒你说,目前我们的收入仅够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现在要孩子还为时过早,等过几年经济好点儿了再说吧。”张菊听了以后也表示同意。

张菊每周都要去陶冶的父母家几次,照顾他们。陶冶的母亲曾私下塞给张菊一些钱,但张菊并没有接收,对她说:“这钱您用来养老吧,我们会去挣的。”但母亲态度非常坚决,硬是把钱塞到了她的手里。

看到这些,陶冶的母亲对儿子说:“张菊没妈了,她那么孝顺,你一定要对她好。”陶冶也表示赞同。

夏天到了,一天晚上,一只蚊子落在了正在沙发上躺着看书的张菊脚面上,陶冶看到后,静静地拿起蝇拍,慢慢走到了张菊的跟前。

张菊看到后马上对陶冶说:“不要打死它,它是生灵,跟我们人类一样,不要杀生。”

陶冶大惑不懈,问她:“它正在吸你的血,不打死它,你就会受到它的伤害!”

但她还是静静地说:“你不要管了,随它去吧。”

陶冶看到她的态度,不解地回到了屋内。

慢慢地,陶冶发现妻子变了,人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

这天下午,陶冶早早地回到了家里,妻子不在家,他猛然看到了沙发上放着一本书《生命的回归》。陶冶仔细翻看着这本书,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张菊已经深深对佛教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那天晚上的一切原来是这样!

但陶冶对这些并没有表示什么,他觉得妻子有自己的爱好,作为爱人就应该去支持她。 2005年春节前夕,张菊买好了火车票,去山东老家探望老父亲。张菊临上火车前,陶冶买了些营养品托妻子捎给远方的岳父。这时,张菊对陶冶说,因为工作缘故,她可能会提前回来。这几天,气温低,出门穿戴一定要保暖别感冒,而且经常到父母那里去看望他们。

作为北方人,陶冶的父母通常在年夜时,包一顿丰盛的饺子,家人合坐在一起,吃着新鲜合口的饺子,也别有一番情趣。

大年初一的上空飘起了白白的雪花,伴着雪花,陶冶穿着厚厚的绿色羽绒服,静静地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里,他坐在了公园中央的一条长椅上,将两手揣在了兜内,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雪花飞舞的感觉。白色的雪片凌落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偶尔也溅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双目紧闭,任凭雪花飞溅在脸上。这一刻,陶冶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童年的他坐在公园的转椅上,父亲使劲摇动了转椅,转椅瞬间飞速旋转起来,小陶冶也跟着转椅上的孩子们一起旋转,随着转椅的旋转,孩子们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

春节假期不知不觉在欢闹的气氛中匆匆地过去了。初四这天,张菊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初五下午到北京。

听到消息后,陶冶做好了明天的计划。第二天下午,他开着汽车飞奔前往北京站,迎候妻子的到来。

不久,一股股人流涌动,妻子顺着人流出现了,陶冶看到了她的出现,赶忙上前,帮妻子把行李放在了汽车后备厢中。随后,陶冶开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家,陶冶关切地问道:“家人怎么样?”

妻子说:“还好吧。这次回去看到了父亲,见他面色红润,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儿,陶冶随后又说道:“那就好,我父母这边身体也算可以。”

妻子又说:“公司通知我明天上班。”

陶冶听后说道:“那晚上赶紧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到了晚上,张菊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躺在了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陶冶则坐在沙发上,又拿起了那本《生命的回归》,仔细地欣赏阅读了起来:“生活是生命的表现形式,生死是一期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但人生最本质的东西,不是生活,不是生死,而是生命。要想改变命运,必须认识生命,生命究竟是什么?诗人说:生命是神圣的谜,是机密的法则。生物学家说:生命是蛋白质,是氨基酸。以佛法的观点来看,这些说法都不够完整。作为万物之灵,我们只有以智慧破译出生命的密码,才能更好地认识并利用今生,而不是在对生命的敬畏中采取回避的姿态。

人的生命是由两大系统组成:一是物质系统,一是精神系统。物质就是我们现有的色身,即生物学家所说的,组成我们肉体的那些成分。我们的身体来自父母,带着父母给予的遗传基因。而我们的精神,同样有着独立的生命系统,有自身的遗传信息,那就是阿赖耶识中储藏的无始以来的业因。在生活中,我们会发现,相同时父母会生出秉性、天资完全不同的子女,原因是什么?因为每个生命都是带着独立的生命信息来到这个世界,每个生命的起点都不相同。

佛学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工程,是生命从缺陷走向圆满的过程,是生命从烦恼痛苦走向解脱自在的过程,是从认识生命到彻底改善生命的过程。”

看到这里,陶冶的眼睛湿润了,他望着躺在床上的妻子,思绪万千。

新的一年开始了。

一天深夜,两个人躺在床上。妻子张菊侧过身看着陶冶说:“你真的爱我吗?”陶冶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爱。”张菊听到这里,眼睛慢慢地眨起了幸福的泪花。

她紧握着陶冶的手说:“我的爱人,这辈子我们不分开。”陶冶忽然起身,看着妻子泪眼朦胧的脸颊,他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清晰地看到了妻子额头上有几丝白发,陶冶心中隐隐作痛,一行热泪流淌了下来。

妻子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哭啊?”陶冶没有回答,他躺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在了枕巾上。

两个月后的一天。

这天正好是星期天,陶冶早早地出门办事。家里只剩下了张菊一个人。平常这个时候,她通常用洗衣机清洗该洗的衣服。今天也是这样,她把脏衣服放到了洗衣机里,把洗衣机的出水管放到了厕所里,调好后,洗衣机正常工作。这时,她突然想洗个澡。于是,打开了安放在厨房里的热水器,准备完后,她在厕所里静静地洗了起来。可能是太累了,她刚洗完了头,就感觉到很乏力。于是她慢慢地用澡巾搓着上身,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了法师的教诲。于是,她干脆把录有法师授课的录音机带到了厕所里,一边听着法师的声音,一边慢慢地搓着澡。

不知不觉中,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仔细地听着录音机。突然,屋门很快被人打开了。

出现了几个人,这时,陶冶的父亲上前马上将洗衣机的水龙头关上了,并冲着厕所里还在洗澡的张菊大声喊道:“屋里漏水了,水都淹到楼下了!”

这时她猛地缓过了神,赶忙擦干身上,穿好衣服,从厕所里出来,这时,她看到整个房间已经是水流成了河。她惊住了,于是顾不上许多,穿着拖鞋走下来,这时的水已经淹没到了她的小腿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清水啊!”陶冶的母亲也出现了。

他们拼命地用水盆向外舀水。一盆接着一盆!张菊手忙脚乱地也用水盆一边舀水一边向马桶里倒!

过了很久,水也还没完全清完!这时,张菊突然看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洗衣机出水管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到了客厅,另一边的水龙头进水管也掉落了!水无法控制地哗哗地向外流淌……

看到这些,她心一紧,脑子翁翁直响,是自己太大意了。

晚上,陶冶回到了家中,父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严厉地斥责他说:“这事情对邻居造成的影响是很恶劣的,你们两口子就不能把自己的家料理好吗?”

陶冶听到这些,满脸通红,也开始对妻子数落起来。张菊心里委屈极了,她知道,这是由于她过于疏忽所导致。她并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陶冶心里也明白,妻子长期沉迷于佛教,不能自拔,已经走火入魔了,只能慢慢地改变状态,因此他并没有再往下说。

这一段时间,夫妻两人都没有过多地进行交流,夫妻间的生活也少了,望着妻子沉寂的背影,陶冶心中无耐。

一天晚上,陶冶回到了父母家里,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对他们说了。

三个人沉思着,母亲说道:“你们往后该怎么过?”

陶冶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时,母亲看着他说:“这样过肯定行不通,你看你们家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你媳妇现在什么都不顾了,都不像结婚那会儿了。”

这时陶冶抬起了头,慢慢地回应说:“妈,你看这该怎么办?”

母亲暗示他说:“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看你们赶紧要个孩子,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人很可能会走到尽头。”

陶冶又看了看父亲,只见父亲一直就没有言语。陶冶心里直打鼓,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为了这个家,为了父母亲,他豁出去了。

这天,黄昏时分,妻子张菊下班回到了家。这时陶冶早已经在家了。他看着妻子脱下了浅黄色的工作服,换上了内衣。并直接去了厨房,她好像饿了。

陶冶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工作一整天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我来做饭。”妻子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就直接回了卧室。

陶冶很快做好了葱烧豆腐、韭菜鸡蛋、香茹炖鸡等几道菜,并做好了主食。他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到了桌子上,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镇啤酒。

这时,他对卧室里的妻子喊道:“老婆,快出来吃饭吧。”

这时,妻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静静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双筷子夹住了一块豆腐尝了一下,满意地说了句:“嗯,做的不错,就跟饭店厨师做的一样,很香。”妻子又夸奖了起来,“没想到你做的饭还挺好吃。”

陶冶说道:“快吃饭吧,别饿着。”他倒了两杯啤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她,自己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惬意的凉爽瞬时涌上心头。妻子抬起了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陶冶的眼前了。

妻子吃完了饭。到了晚上 10 点多钟,夫妻两人上了床。

在床上,陶冶转过头来看了看妻子,她还没有入睡,正拿着一部平板电脑,耳朵上塞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陶冶凑了上去一看,原来平板电脑上放的是一个和尚正在讲课的画面。不久,陶冶困意上来了,他捅了捅旁边的妻子,对她说:“我明天早晨还要上班,该睡觉了。”

她没有理睬,并对陶冶说:“你先睡吧,不要管我了。”

这时,陶冶让妻子摘掉了耳机,郑重其事地对妻子说:“咱们商量个事情吧。”

张菊随后摘掉了挂在耳上的耳机,她问道:“什么事儿?”

陶冶这才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菊,你看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我妈家,妈说我们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这才像个完整的家。”

妻子听到后,反问道:“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你不是说过咱们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吗?”

陶冶停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们现在收入比较少,如果再养个孩子确实比较难。”

“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么想?”妻子不解地问道。

陶冶低沉的说:“我父母私下劝过我们,说他们会支持。”

这时,陶冶慢慢地看到妻子红红的脸上,目光越发的温和娇艳。此时的陶冶难耐自己,猛地张开了双臂拥抱她时,却被她几次推开了……

夜色里,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忽然,妻子忧郁地说了一句:“过一段时间,我们公司要搬到很远的地方了。”

陶冶说:“那你上班就不方便了。”

妻子说道:“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调走了。这个事情我也跟我哥哥说过了,他在榆筏的工地食堂做负责人,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调到榆筏那边上班。”

陶冶听后叹了口气说:“那里很辛苦。”

妻子说:“是啊,每天工人都上工早,我的工作就是随他们的时间去给他们做饭。”

这时,陶冶瞄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妻子,只见她闭着双眼,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很难受。陶冶以为她困了,就没有再说话了。

时间很晚了,两人进入了梦乡。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陶冶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吃完了晚饭,正准备休息,这时,张菊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这一个月都回不来了,我已经调到哥哥的单位,等先适应了工作再回家。”

陶冶忙说:“你要保重啊,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电话那头,张菊冷冷地说:“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半个多月过去了,妻子张菊一直没有再给陶冶打过电话了。此时的陶冶一心铺在了事业上,无暇顾及妻子的事情。

一天接近黄昏的时候,父亲敲开了门,他进屋询问了一下陶冶:“张菊呢?”

陶冶说道:“她原来的公司搬到很远的地方,所以她调到榆筏工地上班了,这一段时间先不回来了。”

父亲对陶冶说:“你们经常得联系,关心她。”

“是的。”陶冶回应道。

父亲走后,已经很晚了,陶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0 点,心想:“这么晚了,我先不打扰她,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跟她联系。”随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独自鼾睡过去。

这天中午,他在单位里吃完了午饭,便用办公室的电话给妻子的工地拔打了过去。

几声响过之后,一个工人接了电话:“你找谁?”

陶冶答道:“找张菊。”

那边工人放下了电话,一会儿,传来了张菊的声音:“你找我有事儿吗?”

陶冶说:“父亲让我问问,你那边工作熟悉的怎么样了,该回家了吧。”

张菊回答道:“马马虎虎,就是感觉很累,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陶冶说道:“张菊,你今晚方便吗?”

她听了答道:“方便。”

陶冶说:“我下班后到工地去看看你……”

张菊冷冷地答道:“好的随你。”

晚上,陶冶坐上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张菊上班的地点。

到了工地的门口,他顺势联系了门卫。一会儿,张菊便穿着灰色的大衣慢慢从工地里走了出来。

这时,陶冶看到了眼前的妻子,她脸上多了些憔悴,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陶冶上前对她关切地说:“菊,你还好吗?”

张菊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还行,就是有点儿累。”

陶冶听到后,马上拉着她的手:“既然这么辛苦,那就跟你哥哥说一声,不要在这个地方工作了。”

张菊听后却说:“不行。我跟这边已经签了个劳动合同,工作满二年后才能自主选择。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饭。”

陶冶的婉言相劝被她拒绝。

陶冶看到这些,只得对她说:“张菊,报社最近也很忙,现在报纸要增版,我一个人负责几个版面。没有时间照顾你了。你要保重好身体。这么晚了,我只能先回去了。”

张菊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时,陶冶失望地往车站方向走去。走了一会儿,他突然下意识地回望,只见她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像个雕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此时的陶冶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张菊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正当陶冶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突然来了,她一边敲着屋门,一边大声说:“快开门!”

陶冶开门后,看到母亲失望的神情,突然问道:“妈,出什么事儿了?”

母亲急促地说:“张菊刚往我们那里打了个电话,非得跟你离婚!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冶听后不解地问道:“我对她没有做什么事情,前几天我还到工地专门看了她,她不回来,我也没办法。她怎么跟你说的?”

母亲随后说道:“张菊说你们之间没有夫妻生活,没有生活的指望,你又不关心照顾她,她情绪不好,说干脆离婚解脱算了,并要求你明天上午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陶冶听了,满头雾水,委屈地说道:“我对她这么好,她反而说我不好,她究竟怎么想的?明天我去民政局!”

这时,母亲安慰他说:“明天尽量劝劝她,能合好就合好,她是你原配妻子,你是个普通职工,收入也不高……”

陶冶点了点头,并说道:“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来解决。”母亲叮嘱了几句后,步履蹒跚地回去了。

2005年10月22日,这个深秋的上午,陶冶向单位请了假,并开门直接抵达了民政局。

不久,一辆白色的金杯车也停靠在了民政局门口,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穿着棕色的皮夹克,眼睛通红,好像一夜没有休息。头发略显凌乱,手中还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陶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妻子。

她也看到了陶冶,但还是径直往民政局里走去。

这时,陶冶上前问道:“怎么了?你是精神错乱了吗?这么好的生活都不过了?”

她没有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不想过了。”陶冶上前安慰道:“张菊,我实在想不明白,你那会儿在工地工作,我还特意跑去看望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两个人就这样冰冷地站在了民政局的大门前。

这时,张生从车上下来,他走上前去,把陶冶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我妹妹说你像个城市里的乡村人,没有沟通,不懂生活和爱情,导致你们两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是这样吗?”陶冶冤枉地说:“没有啊,这个家我付出了很多,最近报社确实忙顾不上她,她怎么会这么想?”这时,张菊已经走进民政局,陶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位女调解员同两个人相互交谈了一会儿,了解到他们的情况后。许久,她面露难色地对陶冶说道:“你爱人最近得了抑郁症,情绪低落,执意离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我看你还是听她的吧。”

陶冶这时心冰冷到了极点。思考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拿着笔颤抖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续办完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张菊头也不回地往金杯车方向走去,陶冶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目送着金杯车缓缓地驶离。

他呆呆地在风中矗立着。

第四章 心 弦

短暂婚姻的结束,令陶冶萎靡不振,不善言笑的他整日憋在屋里发愣,自言自语道:“张菊,你为何这么狠心,抛下了这个刚刚组建的家庭?”

一个星期后,张生来到了陶冶的父母家。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抽着抽着,深情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刚开始时,我也大惑不解,后来,才了解到,我妹妹在公司工作时受到了领导的排挤导致她心里失常,被迫辞职来到了我的单位,最近一段时间又跟着她朋友迷上了佛教,这导致了她的沉迷,这都是她自找的,跟陶冶离婚后,我也曾劝过她,但她始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此时的陶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性格导致她的离开。但他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张菊,他发自内心地告诫自己,妻子虽然在生活中很懒散,但毕竟是妻子,在他的心中仍占有重要地位。

张菊自小没了母亲,结婚时她已经把陶冶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亲妈,妈妈是她的精神寄托。此外,在实际夫妻生活中,两个人在这方面上并没有很好的沟通过,陶冶一味地牵就张菊,原本希望她能够理解和顺从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正直朴实的张菊了,她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为了信念,她甚至可以不惜牺牲自己和家庭来换取自己追求的愿望。这让所有的亲人们失望至极!

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所有人始料不及。陶冶心想:“她为何这么狠,抛弃了这个曾经属于她幸福温暖的家庭,背离亲人,去做常人难以想到的事情?”

而她,张菊,一个普普通通的山东女性,她的心灵深处,是何等的复杂,她要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而这个社会有时对她确实不公,她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对抗这个社会,她仇视每一个人,包括她的亲人,她妄图用自己所追求的事物来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她想控制陶冶,她还试图引导别人,以博取众人对她的同情,她又深陷其中,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痛苦之处!

陶冶,一个很讲面子的男性,从小在大城市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深明大义,敬业顾家。这样一个人,他怎么才能挽回前妻已经困顿的心,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也从未想到的,从未看到过的场景。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转眼到了2015年。陶冶已经快50岁了,可能是工作和生活的强大压力,他的背开始有些驼,脱发严重,稀疏的头发里已经有不少白发,视力也在下降,状态早已不如年轻时期。

在他的梦中,前妻的身影时常出现。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再结过婚,有些人经常不解地看着他,认为他是一位个性独特的人。事实上,陶冶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他经历坎坷,这么多年,他一直深爱着张菊,深爱着他的妻子!

十二年过去了,一个轮回。

这么多年了,他渴望再次见到前妻。

终于,他等到了。

一个寒冬,他得到了前妻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他电话的人,是前妻曾经的好友。

陶冶得到了张菊现在的联系方式后,内心激动地拿着电话给她拔打了过去。

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传了过来。“你是谁?”

陶冶赶忙说:“张菊,我是陶冶啊。”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

陶冶回答道:“是啊,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分别时间太久太长了,但对于我们来讲,这次通话就是一次机缘,我们曾经是夫妻,是有感情的,这毫无疑问。”

张菊听后淡淡地笑了笑:“谢谢你的理解,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我在外飘泊生存,也知道了人生的欢乐和痛苦,其实现在我也确实想得到幸福,当初是我的不是,给你和你的父母亲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我的家人也多次劝告过我,不要再傻了,组个家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我也深深地自责,想对你表白,但我没有勇气给你打电话,这次你终于打过来了,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陶冶听到她发自肺腑的话语,也忍不住掉下了泪水,他鼓足了勇气说:“我们见个面吧。”张菊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个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周六的中午,天气不错。在大团圆餐厅内,陶冶早早地来到了这里,并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20分钟左右,一位身穿红色呢子大衣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餐厅里,陶冶定睛一看,认出了张菊,随后顺势起身,快步走向了她。

四目相视,仿佛又是一场梦。

走近,陶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她脸上的皱纹浮现了出来,过去的姿容早已荡然无存,一双憔悴无神的双眼吃力地对视着陶冶,早已剪短的头发上已经有了白发。只有那袖子下面的两只手还是洁白细腻。

陶冶上前问侯:“张菊,你还好吗?”

她低声地说:“我还可以。”

陶冶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并向服务员点了一些小吃和两杯热饮。

席间,陶冶说道:“张菊,你的哥哥已经把实情告诉我和我的父母了。”

张菊轻轻地说道:“说真的,见到你我很激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儿。”

陶冶随即说:“过多少年都记得啊!因为我们曾经是夫妻。”接着问道“:张菊,你现在在做什么?”

张菊说道:“关于那件事情,当时是由于我的心情不好,才没有给你讲实话。”

陶冶点了点头。

张菊又说:“他们排挤我,在那个地方,我的地位是最低的。可我不认这个,我非要跟他们斗,可是我身单力薄,斗不过他们。所以,经人指点,我接触了佛教,我认为佛法的哲理是适用于人类的,可以拯救一切,包括我的人生,这么多年,我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我愿为此付出!所以我现在一直在寺庙做义工。”

她停了一下又说道:“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本叫《罗织经》的书。书上写道:‘官场中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的得失来左右人们对之评判的标准。地位变了,环境变了,时间变了,都可使官场中的人和事发生明显的变化,从而促使人们改变看法,选择取舍,重新确定敌友。这是官场的复杂之处,也是官场的残酷之处,从根本上决定了在利益至上的前提下,官场没有永恒的朋友这一现实。

那些以情为重、不计利害的性情中人,尚洁志士,在这里不但自讨没趣,处处碰壁,往往还因不合时宜,被人视为‘害群之马’群起攻之,四面受敌。掌握这一点,聪明的人就不会心存幻想,盲目为善,他们与人交往,为人处事也就处处设防,机智多变,若能进一步谋划出众,智计察往知来,就更能祸事不招、立于不败之地了。’我怪自己无能,曾谴责自己,没有保握好自己的命运。”

陶冶听完,疑惑地对她说:“事情可以控制,寻求好的解决

办法去调整,要学会变通,你当初做得有些太仓促了。”

陶冶接着又说道:“你学佛法,当初我也支持过,但不希望你对这个太走火入魔了,这样容易洗脑知道吗?”

张菊听到这些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喝完了一杯饮料后,看了看陶冶,深情地对他说:“我们夫妻又相见了,你激动吗?”陶冶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张菊然后说:“我的信仰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如果你对我有看法,那我情愿回到大自然中,让大自然来包容我的一切……”

“回到那南方的岸?曾经向往的地方?”陶冶反问道。

“是的,我向往的地方是我心的寄托,我的心其实早已放下。”张菊看着窗外深情地说道。

陶冶安慰道:“你们家人的心情我也知道,他们希望我们合好,这也是我们家人共同的意愿,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复婚吧菊!”

张菊说:“嗯。过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让你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陶冶问道:“什么地方?”

张菊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一天刚好是圣诞节,阳光暖融融的,让人感觉到一股惬意。

中午刚过,张菊就把陶冶领到了一个郊外的农家大院,

刚一走入大院,陶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大院各种

花卉围绕,两侧分别摆有一座一人高的佛像。一座是如来佛祖,另一座为观音。院内香气扑鼻,陶冶定睛一看,院落中央摆放着一个中型铜质香炉,香炉上插满了已经点好的香熏,烟气环绕着香炉,散发着无比令人舒适的芳香。只见有几位义工正在院内散步,她们互相聊着,还不时地拿着喷水壶往花卉上浇水。

这时,张菊引领着陶冶走入了大院中间的平房内。

陶冶进入了房间,这是一间面积非常大的房间,屋内摆有很多座椅,中间有一长方型桌子。陶冶环视了四周,只见有多位义工已经各自坐在了坐位上,有的互相交谈,有的欣赏书籍,有的闭目养神。墙壁上除挂着法师讲座的照片外,还有几幅义工们参加各种活动的留念照。

下午 2 点,所有人就坐后,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妇女出现,她来到了长桌主座位上坐了下来。她戴着眼镜,看样子有五十岁左右,面容端庄,神态安祥。她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突然起身双手合十,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后又坐了下去,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首先向大家作了自我介绍:“我是净莲,这节课由我来主讲,等我讲完后,大家有不懂的可以向我提问,也可以讨论,畅所欲言发表各自的见解,今天晚上,这里给大家安排了斋饭,请大家随意。”

停了一会儿,她用纯净的嗓音讲道:“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内容是:生命的回归。

生命盛开在我们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使世界充满勃勃的生机,使人类社会得以延续并发展。从广义上说,不仅自然界的一切机体都蕴涵着生命力量,甚至星辰和整个星系,也有自身形成、发展及消亡的生命过程。

在一切生命现象中,人生无疑是我们每个人最切身也最关注的问题。人生,简单地来说,就是我们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的过程,由生活、生死和生命三个基本部分组成。

通常,人们最关心的就是生活。生活有两个层次,一是基本生存,一是生存质量。

人活着,首先面临的是生存问题。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们的身体离不开赖以维持正常运转的热量。除了这最根本的一条,家庭开支也是我们每天需要面对,需要解决的。

在人的生活中,除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物质条件,能够对我们产生最直接影响的就是人生观念,几乎每个人都在它的支配下生活。正确的观念,是建立幸福人生的保障。

从哲学意义上说,观念就是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

我们的观念和行为是相辅相成的。一方面,观念指导着我们的行为:我们怎样看待世界?怎样看待人生?但同时,观念也来自于我们经验的积累。可以这么说,我们的观念,取决于我们对世界的认识。而我们的认识又以感觉为基础。通常,我们总是习惯性地认同自己的感觉,将我们所能觉知的事物和现象当作唯一的真实。那么,我们的感觉是否真的值得信赖呢?事实上,人的感觉是有问题的。

首先,我们的感觉是非常迟钝的。在嘈杂的环境中,微小的声音会被淹没,使我们无法听清,甚至完全感觉不到。听觉如此,那我们的视觉呢?在黑暗中,即便最亮丽的色彩、最优美的风景也形同虚设。如果不借助于科学仪器,人类所能觉知的范围极其有限。

其次,我们的感觉带有错乱性。

我们对世界的认识,还要受到情绪的影响。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对你构成巨大的欣喜和伤害。对旁人而言,那至多不过是缤纷世界的一段小小插曲。

感觉的片面和情绪的影响,使我们对世界难以产生正确的认识。而在一系列颠倒的观念中,名称和实质的混淆,更是我们经常所犯的一个错误。

错觉又使我们把虚假的当成是实在的。以佛法的观点来看,存在的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和合的假相。

《金刚经》告诉我们:“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存在的一切都是缘起的假相,并没有独立、

固定不变的自性。如果我们对所看到的一切都如此分析的话,也就不会产生相应的执著,慢慢的,我们就能洒脱、自在了。

人类认识上的另一误区就是永恒的观念。我们希望自己及身边的一切都能永恒;希望生命永恒、事业永恒、财富永恒、家庭永恒、人际关系永恒……然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无常变化。如果不能认识到这一点,不能打破对永恒的期待,就没有正确的心态来对待生活中的变化。

佛法认为,有情的生死烦恼根源于自身的无知。无知是对宇宙的无知,对人生的无知。

这种无知是颠倒认识的根源,是错误观念的根源,是烦恼的根源。而正见则是解脱生死烦恼的根本。

改变我们的人生,要从改变认识开始。让我们的认识回归到世界的真实!”

陶冶听着听着,恍然入梦,仿佛自己踏入了湖泊,而湖水淹没了自己的全部,自己在湖中挣扎,但却没有人来拯救,他痛苦不已,希望尽快了断一切,但这个时候,在不远处,他看到了一条小船慢慢地向自己飘来,这时,他内心又重新激起对生的渴望!

他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张菊正在拍他。

张菊看着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睡觉了?”

陶冶回答说:“法师讲得太好了,可能是我太累了。”

张菊严肃地对他说:“这是课堂,不能睡觉,师父讲的内容你都听懂了吗?”

陶冶答道:“大概内容知道了。”

张菊疑惑地问他:“师父讲的是什么内容啊?”

陶冶听后,想了想说道:“生命的回归”。

张菊又说道:“是的,师父今天讲的内容是有关人生的话题,也是我最关心的话题,这涉及到我们的关系。”

“这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陶冶问道。

“太有影响了。首先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生活,你不知道我现在的人生观是什么?今天让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了解我,我们的群体和我们的信仰。”张菊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陶冶接着又说:“十几年前,你是个很纯洁的人,现在来看,内心太复杂了。”陶冶有些失望。

“你不必失望,我还没有放下这颗心。”张菊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也是渴望家的人,一个人在外飘泊多年,该有个岸停靠了。”

陶冶略有所思,他用手捂住了眼睛,待困意消除后,抬起了疲惫的目光,端祥了一下张菊,口中吐出了几个字:“菊,我们复婚吧。”

张菊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上,大家跟随法师,来到了后院一处低矮的小平房里。

法师对大家说道:“这是我们用餐的地方,地方很小很窄,委屈大家了。”说完她双手合十。

随后,大家在一张更加宽大的木桌旁,并排就坐,大家昂首挺胸,气氛严肃。

不一会儿,几位义工陆续往木桌上端来了晚饭。晚饭是每人一个馒头、一个窝头、一碗小米粥、一小盘咸菜。

食物都端上来了,现在大家可以用餐了。

就餐中,现场秩序井然,大家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喝着米粥。这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这素食还是令大家回味无穷。

大家感受到,这馒头、这窝头、这咸菜、这米粥,都是佛祖赐与他们今晚的丰盛晚餐。

第五章 心灵深处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陶冶独自一人在家休息时,突然有敲门声,他上前打开了屋门,一看,原来是前妻张菊。

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戴着一副眼镜,目光亲切安祥,手提两只木质皮箱。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

陶冶看到后立即接过了她手中的皮箱,把她领入了屋内。张菊瘫坐在了沙发上。

陶冶赶忙端来了一杯水送到了她的眼前。这时,张菊习惯性地把眼镜摘了下来,用双手揉搓了一下面部,然后说:“快,我的皮箱里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今天晚上我还要听一会儿课。”

陶冶关心地问她“:你吃饭了没有?”

“不饿,我刚在外面吃了。”张菊回应道。

这时,陶冶拉开了一只皮箱的拉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灰色的小笔记本电脑,将它送到了张菊跟前。

张菊熟练地打开了电脑开关,不一会儿,屏幕闪现了出来,她点开了一个对话框并进入,不一会儿,电脑中传出了法师讲经的声音。

张菊随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听着。

屋里只有法师讲课的声音。

夜深了,困倦的陶冶终于忍无可忍,急切地对她说道:“菊,你还睡觉吗?我明天还要去上班。”

“你先睡吧,我不打扰你。我就睡在沙发上。”张菊关闭了声音并塞上了耳机。

陶冶听后,没有言语,一个人走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自己闷着头入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冶因内急醒来,他下了床,拉开了屋门,屋外射来了一屡光线,隐隐约约,他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她,他走上前去,看到她合衣入睡,脚上的鞋也没有脱下来,那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合上了。陶冶看着张菊的面庞,借着这屡光线,张菊头枕着枕头安祥地睡着,她胖胖的脸上仿佛还挂着一丝满足,双手垂了下来。陶冶轻轻地为她脱去了皮鞋,给她盖好了被子。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了刚结婚时的情景。陶冶轻轻屡了屡她的发丝,把她的双手塞入了被窝。然后,他看了一眼这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周围锈迹斑驳,显然已经用很久了。她曾经对他说过,这台电脑是师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已经用了好几年了。

大约十分钟后,陶冶又感觉到了困意,他轻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屋门,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他昏然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陶冶恍恍惚惚听到一些异样的响动,陷入困觉的他睁不开双眼,觉得好像有人在烧水做饭。

又过了一会儿,闹钟响了,陶冶醒了,他抬着头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然后从床上起身,穿上了拖鞋,他把被子叠好后,打开了屋门。

他看到沙发已经收拾整齐,厨房里张菊正在灶台上煮着鸡蛋。他走进了厨房,对她说:“菊,起那么早?”张菊没有回应,她把两个煮好的鸡蛋放在碗里,并把做好的八宝粥盛了一碗,端了出来,放在了饭桌上。这时,她对陶冶说:“你还要上班,快点儿吃早饭吧。”

陶冶洗濑完毕后,自己也从厨房里拿着早餐,来到了张菊的身边,说了句:“辛苦了。”

两人吃完了早饭,陶冶换上了衣服,这时,张菊对他说:“我今天要去寺庙做法事,回来要晚点儿。”

陶冶点了点头同意道:“知道了。”

晚上,陶冶回到了家中,这时,母亲也来了。

老母亲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并对陶冶说道:“既然你们又合好了,还不赶紧去政府领证。”

陶冶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妈,这么多年了,我们又重逢在一起,她现在变得什么样我也不了解,还需要再磨合一下。”老母听完不再言声了。

深夜,张菊像个幽灵似的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她脱去了大衣,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闭合了眼睛,不一会儿又睡去了。

此时,陶冶虽然在床上躺着,但难以入睡,他听着她的响声,直到她的睡去。

他心想:“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神秘,她一直在干些什么?

为什么现在连复婚领证的意思都没有了?”陶冶想问个究竟,于是他起床走到了张菊的身边,这时他又看到了她红润的脸庞,看到她睡意很浓,很香甜。他想还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商量这件事情吧。于是陶冶没有去打扰她。

这段时间,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陶冶一个人在承担着。但他想到了曾经的婚姻又即将来到自己的身边时,这些顾虑又被打消了下去,他在她的面前从未提过这些事情,甚至有时还提供给她所能的帮助。

不知不觉,夏季来临。

7 月份,屋里很燥热。张菊向陶冶要了一台小电扇,她把这台电扇挂在了茶几上,扇着风,接着还是专心致志地听着课,并不时地唱了起来。

陶冶想,还不趁着这个时候去询问她。

于是,他又走到了她的跟前,并对她说:“菊,我们的事情该有进展了吧?”

张菊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陶冶轻轻地拍了拍她,又重复说了一次,当他看到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陶冶干脆甩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搭理她了。

又到了深夜,床上的陶冶忽然看到她也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并对他说今晚要好好商量一下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陶冶虽然困意很浓,快要入睡了,但看到她的诚意,于是像打了一剂清醒药,起身坐在了床边上,听着她的讲述。

这时,张菊说:“你知道吗,佛法有句话,就是‘舍得’。事物也是这样是有因果关系,有舍就有得,反之就是失去。

我们的关系也是这样,我们都迫切需要正常的婚姻,但同时也需要付出。”

陶冶反问道:“我付出还少吗?你想让我为你付出什么?”

张菊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你是个有收入的男人,应该付出绝大部分,但这段时间,我并没有看到你为我做了些什么?”

陶冶委屈地说道:“张菊,我们作为夫妻,我已经为你付出够多了!”张菊说道:“我要你的所有,包括这套房子,你的收入,你的感情,所有的一切。”

陶冶这时情绪有些激动,但他努力控制了一下,深深地说道:“难怪,这么多年来,你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反而比过去还要变本加厉。”

“我是佛教徒,没有任何收入,但你若作我的终身伴侣,不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是不能的。我心本已归佛,但念在我们之前是夫妻,你我还是有情的基础上,我才来到你的家,想团聚,但你的家人却对此不理不睬,这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她说完,眼角逐渐湿润。

陶冶赶忙从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递给了她。

这时,陶冶对张菊深情地说:“菊,这块手帕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送给我的。如今,我还没有丢弃它,你曾经说,这块手帕上的花朵图案是你绣的,确实不错,我保留至今也是图个念想。到现在了,我想这块手帕还是物归原主为好。”

张菊看了一眼手帕后,推了一下说道:“这是我的初心,还是留给你作为纪念吧,我想,我们曾经的时刻是忘记不了的,这块手帕恰好代表了我的心,你留着它,就等于看到了我一样。”这时,她的眼角又闪出了泪花。

陶冶呆呆地坐着,不忍直视她的目光。

时间到了深夜12点多钟了,屋内已经昏暗下来。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陶冶揉了揉惺松的双眼,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但这时张菊不在了,她去哪儿了?陶冶看到茶几上留着一张纸条,他拿起纸条仔细一看,上面写道:“我已回寺庙了,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将来的事情。”

陶冶拿着纸条想了想,原来她半夜就已经回去了。

这个女人真是倔强,为了自己的利益誓不罢休,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使陶冶不知所措。

她还是原来的张菊,性格一点儿都没有改变!等了这么多年,真是失望!陶冶想到这里,气愤地把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纸蒌里。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了房间,使房间变得清新自然了许多。陶冶的头脑也清醒了,他望着窗外,刚好看到一只麻雀落在了自家阳台栏杆上,它停在那里,眼睛不时地往屋内张望,陶冶也看着它,这只麻雀竟突然飞落下来,在阳台上走动了起来,陶冶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它看,但麻雀始终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阳台上。几分钟过去了,突然又一只麻雀不知从哪儿刷地飞了过来,地上的这只麻雀好像被吓着了,猛地飞了起来,在半空盘旋了几下,而后就头也不回地飞向了远方!

看到这一切,陶冶心想还不能这样放弃张菊,但他内心对她并无好感之意。究其原因,是她孤傲的性格伴随着她这个人,使陶冶无法插手改变她。这也是陶冶对她厌恶的本源。他知道她是个佛教徒,但他想改变她的思维,让她重回正轨,但这看似是无法实现的。

张菊似乎也在试探陶冶的内心世界,她也曾希望他听从她的指挥,她也始终将自己的佛学观点时常灌输给他,让他去听,去领悟这高深莫测的佛学理念,让佛法彻底进入到他的大脑之中。但陶冶不是这种容易洗脑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底线,认为不能接受的事物是坚决不去接受的。

他和张菊的性情是截然不同的。

陶冶也看得出,她确实累了,也想找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停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确实也老了,这点陶冶看得出来,从她脸上的皱纹,近视的程度以及头脑的认识,她好像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第二次接触,使陶冶对她产生一震,这是他梦寐以久的前妻吗?过去的她是多么的清纯善良朴实,一个从山区走出来的女孩,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但这时这曾经的美好已成过去。这么多年,她深受的打击太多了,是社会所造成,所以她早已看破红尘,她无法摆脱对自己思想的控制,终究跪拜在了佛祖的脚下。

第六章 紫滕花

在思想矛盾的挤压及对前妻的再次思念,陶冶终于鼓起了勇气,联系了张菊的哥哥张生,在电话里,陶冶诉说了自己的苦衷,这么多年,自己多么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而这个家对自己是何等的重要!因为这个家是支撑起他往后生活的希望,是对未来之路的最终肯定。

在电话里,陶冶仔细把再次见到张菊的情形及她的变化告诉给了她的哥哥,并语速缓慢并充满感情地对张生说道:“大哥,我真不敢相信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她却早早地丧失了对家庭的渴望之情!”张生安慰道:“兄弟,不要灰心,我跟她沟通一下,你知道吗,她也有好几年都没有跟我和她嫂子联系了!”

陶冶强忍内心的痛苦,他期待着张菊能回心转意。

过了很久,又是一个冬天。

陶冶猛然接到了张生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非常急促:“陶冶,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妹妹那边我已经联系上她了,我跟她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也说了你不少的优点,劝她不要这么倔了,我妹妹她本人没有表示,我跟她约好了,你下周天有时间吗?”

陶冶听后回答:“有时间。”

“那好,下周天你们在森林公园见个面,你有什么话一定要跟她说啊,不要瞒着咦着。”张生叮嘱道。

陶冶同意了。

星期天一早,陶冶驾车来到了约好的北京郊外的森林公园。他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今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条绒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灰白色旅游鞋,这双鞋是他前几天刚从鞋店买来的。

他径直走向了森林公园的大门,这个公园是免票的,他进入了大门内,找到了一条石凳坐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公园内种满了各种松竹、槐树、柏树,紫滕、丁香、金银木等各类植物,花香满溢,游人众多。

不久,一个熟悉的女人出现在了陶冶的眼前,她就是张菊。

今天,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羽绒服,脸上的气色明显要比平时好一些。她走近了陶冶,陶冶站了起来。张菊说:“我们走走吧。”陶冶点头应允。

两个人没有牵手,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人不觉走入了风景如画的森林深处。

林间一股股清香迎面扑来,鸟语花香使人陶醉。

一路上,他们陆续看到了丁香、龙柏、百合、小叶女贞等树木,草坪上长满了鸢尾、玉簪、二月兰。

忽然,一只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他们脚下飞速穿过。

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

小河边,一个年轻的艺人正在弹奏着一首乐曲《知音》。

“哎,本来我不想见你的,但看到了你的诚意,我不得不来,这或许是幂幂注定的生命的回归吧。”张菊感叹道。

“我想有个安稳的家庭,我是奔着这个来的张菊。”陶冶表白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来到了一座山前,看着前面的小溪水潺潺的流动,波光四射。张菊背过脸去,她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眼镜里透出了一丝让人琢磨不清的眼神。

她背对着陶冶,内心发出了感慨:“你看,这山有多美,这水有多清。”

陶冶没有看她,只是说了句:“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们回家吧。”

张菊缓缓地说“:你看呢,如果你爱我。”

陶冶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久,张菊又搬回了陶冶的家中。

她来到了陶冶的母亲的家里,深情地喊了一声“妈妈”。

陶母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妈妈,出于同情,随手揣给了她五千元钱,但被张菊挽言谢绝了。

两个人共同安静地生活了一段时间,正当陶冶准备与张菊重领结婚证时,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天傍晚,陶冶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家中,他看到了张菊正在接听一个电话,她对电话中的人说:“师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前面的路。”电话不久挂断了。

陶冶好奇地问她:“菊,跟谁聊天呢?”

张菊久久不语,坐在了卧室的软椅上。

陶冶也没有再好意思问她了,就直接下了厨房做起了饭。

饭做好了,夫妻两人一声不响地在餐桌上吃着。

晚饭后,陶冶独自一人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突然,张菊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静静地坐在了陶冶的身旁,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腿上。

陶冶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张菊叹了口气说道:“寺庙要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师兄问我是留下还是过去。”

陶冶反问:“你怎么想的?”

“我们不可能了。”张菊的眼中满含着泪水。

“为什么这么想?不是说好了吗?要生活在一起!”

“不,我这辈子的追求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还是随遇而安吧。”陶冶劝道。

“这一切是不可能了。”说完,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她又回到了卧室。

陶冶愣了很久才缓过了神,他慢慢地走入了卧室,看到了她的脖子上已经套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并痛苦地侧身闭目躺在床上。

陶冶坐在床上安慰她说“:张菊,我们不能分开啊!”

“我们确实不可能了。”她的口已经变得抽搐。

这时陶冶的头大了,他终于接受不了现实,又回到了客厅中,靠在了沙发上。

到了深夜,陶冶突然醒来。

他又回想起了难受的情景,不禁勃然大怒。

他又重新走进了卧室,当看到她已经睡着,怒不可竭地大声说道:“时间到了你走吧!”

第七章 生命的回归

陶冶的精神状态开始每况愈下,但他仍每天坚持在固定的岗位上工作,但脑海中时常掠过那痛苦的回忆,难以自拔。

陶冶的一生是曲折的,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

所以最后当他离开出版社那一刻起,时常怀念领导对他的信任,这份信任是难能可贵,是值得毕生去怀念。

离开单位不久,陶冶接到了来自XX公司打来的电话,他马上面见了公司的行政经理韩峰。

韩峰经理身材矮小,戴着深度眼镜,一副斯文的彬彬有礼的样子。从带有东北口音的话语中,陶冶感受到了他的诚意。

“我们公司是一个刚组建的年轻的集体,你是出版社培养出来的人材,公司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员。”

他随即问道:“你期望月薪多少?”

陶冶听到这些没有说话。

韩峰解释说:“这样吧,公司现在每月付你薪水七百元,以后工资会慢慢涨上去的。”

陶冶问道:“工作内容是什么?”

韩峰答道:“公司现在主要是做四开的报纸为主,你负责录入、排版、图形处理等方面的工作。”他接着详细说道:“这次面试只是初试,后面还有一个复试。”

陶冶听后立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面试结束。

陶冶起身后,韩峰看着他,也许在韩峰的眼里,陶冶是一个可靠的人,他仔细打量着身高比自己高不少的陶冶,眼神中露出惊奇的表情。

此后,陶冶耐心地苦等了近两个月后还是没有公司的消息,他略显失望,以为公司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就不得已重新换了一份工作。

但没过两天,韩峰主动联系并正式通知了他,非常诚恳地表示公司现在已经筹备好进入正轨,就差他入职了。

听到这些,陶冶说明了情况,因等的时间太久,不得已才到别的单位上班。

韩峰并没有完全放弃他,可能感到良心的愧疚,此后,又几次呼叫他,都被陶冶婉言谢绝。

韩峰经理是个很重情面的人,他非常迫切希望看到陶冶入职并且有良好的工作发挥。

但这一切不可能实现了。

一年后,陶冶突然回想起了这件事情,立即往公司拔打了电话,但公司员工告诉他,韩经理已经离任了。

此时陶冶的内心瞬时感到极其难受,他解释道:“自己当时由于特殊原因,还不能立即胜任公司的工作。感谢韩经理对他的信任,这份信任我会深记一辈子。”陶冶再度感恩。

那段时光,陶冶得到了一些人的同情和理解,并在工作上得以安稳下来。

他打算找个地方过一种个人生活,以此来释怀。

于是,通过友人的介绍,他很快就搬入了一处半地下室租住。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一名离异的女性。她单薄瘦弱的身材,嘴角发黄,干燥细小的短发搭在肩上,虽然年龄不是太大,但额头上已经泛起了几道皱纹。

房子是两居室结构,女主人在主卧,陶冶则在次卧。

开始的时候,陶冶和女主人话语不多,各忙各的事情。

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两人吃完了晚饭,她便主动找陶冶搭讪。

她告诉陶冶,她叫柳梅,是南方人,在年轻的时候打拼挣钱买下了这套房子。随着年龄大了,自己也打算在这处房子里准备安享余生。

她是个命苦的女人,早些年嫁了个男人,但由于此人心高鹜远,结婚不久便远走了他乡,丢下了她一个人独自生活。

听到这里,陶冶很同情她,鼓励她继续寻觅一位好的伴侣,共同走完人生之路。但每当听到这句话时,她总是望着陶冶的眼睛出神,陶冶从她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天晚上,她敲门进入到陶冶的房间,坐在了床上,抬起头看着正在忙碌的陶冶。

这时,陶冶委婉地对她说:“抱歉,我现在还要整理一些资料,您有事儿吗?”

过了一会儿,柳梅说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怎么啦?”陶冶回应了一句。

“那就好。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了,这些天经过接触,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很憨厚,我就想找一位像你这样安稳的人走完下半生。我不图你的钱,就希望你有一颗爱我的心。”柳梅拉住了陶冶的手说。

陶冶听完她的话,内心不觉痛苦了起来,他发自肺腑地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们不合适,我是个结过婚的人,我的妻子虽然跟我已经离婚了,但我还是对她有感情,我不能忘了她,抱歉。”

说完,陶冶推开了柳梅的手,随即走出了房间。

柳梅倒在了床上,泪水不觉得涌了出来。

一天,陶冶前往网吧。两个小时上网结束,他走向收银台时,突然感觉全身疼痛,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马上蹲在了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2019年,陶冶思念起了曾经的妻子,他终于消除了心中的顾虑,鼓起勇气,前往榆筏看望她的哥哥。

到了榆筏后,公司已经无人。

他立即拔通了张生的电话:“大哥,您身体还好吗?”

张生听到了他的声音,回答道:“陶冶,我还好,但我现在已经内退不在公司任职了。前不久我在青岛买了一处房子,全家都搬在这里生活了。”

陶冶问道:“张菊现在怎么样了?”

张生答道:“不久前她去福建了,你可以联系她看看。”

陶冶显得很无耐:“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张生只好说:“她曾经对你抱有希望,但是你没有抓住她的心,她失望所以到福建永远地皈依佛门了。”

陶冶听了,说道:“张菊其实对我有感情。”

张生点了点头:“是的。她对你有很深的感情。你对她也不错。哎,有缘无份啊!”

陶冶急切地问道:“她究竟在哪里?”

张生思考了一下说:“她现在在福建XX寺做义工,她曾经是个重感情的女人,但被一些东西冲昏了头脑,她说她的余生将皈依佛祖,不再结婚。如果你尊重她的意愿,那你就去那边看看她吧。”

“我还去吗?就此了断?不,不,这一生。”

陶冶下定决心:“还是前往福建。这或许对她是一种真正的尊重。”

2020 年 12 月寒冬,陶冶带着简单的行李搭上了开往福建的列车。

列车途经任丘、肃宁、衡水、聊城、菏泽、阜阳、九江、南昌、抚州。

经过了一夜苦熬,天亮后,福州站到了。

陶冶走下列车,一眼望去,福州道路两侧种满了绿色的植被。在远处的山顶上是一片茂密翠绿的云杉、落叶松。

福州是全国著名的“绿都”之城。

在旅社,陶冶休息片刻,便动身乘坐出租车前往XX寺庙。

XX寺庙附属设施还在建设中,它是福州重点文旅项目,内设国学讲堂、企业家静修营、国学图书馆、养身素食馆和安养小院等功能性建筑。

XX寺庙的建成,对推动福建省旅游业发展、打造全省文化旅游发展大格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陶冶坐在车上,他透过车窗着眼望去,早晨的太阳,照在天空中,山峰依旧是雾气蒙蒙,随着太阳高高升起,雾气才渐渐地消散,山峰全部呈现出本来的样子,在那孤独无援的屹立着。大片树林接连不断地洒落在湖水中,特别的美。

出租车司机向陶冶介绍说,马上就要到XX寺了。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靠在了寺院的门口,陶冶放眼望去,寺庙建筑工艺精湛,巧夺天工,雕梁画栋,另具一格,不愧是我国建筑史上一大杰作。

陶冶走向山门,问询过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女义工。

她走到陶冶的跟前,很有礼貌地问道:“我是欧阳云,您就是前来拜会张菊师兄的人吗?”

陶冶点了点头。欧阳云便带着陶冶走了进去。

山路道路泥泞,行走不便。他们小心翼翼,绕过巨石,迈过荒草,四周都是昂然挺立的松柏,溪水声不绝于耳。

通过了最后一道石路,他们来到了一栋木屋。

陶冶换了一双拖鞋,走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有一张圆桌,陶冶随即坐在了一条木椅上。

欧阳云给他沏了一杯浓浓的茶水。

陶冶一边品尝着祁门红茶的茶香,一边表示感谢。

欧阳云关切地对陶冶说:“您千里迢迢来到福建拜会张菊师兄,很是难得。”

陶冶则谦虚地说道:“不客气,我很尊重她。”

欧阳云对他说:“好吧,我跟张菊师兄通个电话。”

随后,她走出屋外,拿起了随身的手机。

利用间隙,陶冶好奇地走入了内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有十几位义工正在电脑前学习。

随后他又回到了座椅上。

不久,欧阳云回来了,她脸上略带失望,对陶冶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刚才已经问过她本人了,原本她是答应来见您的,但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陶冶不解地问道:“她不来了?”

“是的。”欧阳云接着说道:“您不必在意,她已经决定了。您还可以往更高的方向追求,去迎接更美好的生活!”

听到这些,陶冶垂下了头。

欧阳云看到了他的失望,安慰道:“法师曾说过,佛法是要我们了解苦,不是让我们被动地接受苦,而是要我们了解痛苦产生的前因后果,从而离苦得乐。明白了因果法则,我们就要以此作为人生之路的指南,这才是对自己,也是对未来生命负责的态度。所以你还可以往更高的目标攀升。”

对异性的执著也是导致痛苦根源之一。我们所向往的两情相悦一旦落入现实,总会带来一些不如意;或是由于单相思而带来求不得苦;或是由于天各一方而带来爱别痛苦;或是由于生活中的摩擦而带来怨憎会苦。若是双方彼此爱慕,又会进一步希望相爱到永远,可世间是无常的,心念是无常的,无论什么样的爱情誓言,都难以经受无常的考验。世人总是将结婚成家作为人生幸福的重要组成部分,却不知这正是麻烦和牵挂的开始。

除此以后,众生的执著还有很多:对地位的执著、对事业的执著、对名誉的执著、对亲人的执著……殊不知,世上的一切都是无常而虚妄不实的,如果我们将其妄执为有,妄执为常,就好比是作茧自缚。我们只有充分认识到缘起的假象,认识到性空的原理,才能从根本上破除我们的执著。

欧阳云望着屋外的远方,平静地说道:“她已经把这颗心放下了。”

陶冶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这次来不虚此行。感谢师父对我的教诲,我回去后一定会重新生活下去。”

在空旷的原野,陶冶仰望着翠绿的山脉、清澈鳞光的湖水,不禁动容!他回想起唐代韩愈的诗句《山石》:

山石荦确行径微,黄昏到寺蝙蝠飞。

升堂坐阶新雨足,芭蕉叶大栀子肥。

僧言古壁佛画好,以火来照所见稀。

铺床拂席置羹饭,疏粝亦足饱我饥。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天明独去无道路,出入高下穷烟霏。

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

茫然的陶冶爬上了山峦起伏的山峰,山峰上四周云杉环绕,在碧蓝的天空下,他眺望着下面茫茫的一片。心中默念:

“再见了,我的前妻张菊。”

(终)

评论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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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8 01:02:34

文章我看过,感觉说的挺对的,有问题的话可以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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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3 15:11:52

被拉黑了,还有希望么?

 添加导师微信MurieL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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